鸟与史料——老鹄翠(三宝鸟)

老鹄翠,为华北俗名,见于郑作新等撰中国经济动物志一鸟类(公元1959年)。老鹄翠,今称佛法僧,为日名。日名亦一作三宝鸟,由佛、法、僧,三宝因而名。佛法僧,此名来自牠的鸣声其由来有一段典故。三宝鸟,旧称

老鹄翠,为华北俗名,见于郑作新等撰中国经济动物志一鸟类(公元1959年)。

老鹄翠,今称,为日名。

日名亦一作,由佛、法、僧,三宝因而名。

,此名来自牠的鸣声其由来有一段典故。

鸟与史料——老鹄翠(三宝鸟)

,旧称老鹄翠

此鸟鸣声在远处,象是“hopuh,hopuh,hopuh”,在近处详细分析则为“hohopuh,hohopuh”,连续鸣唱,有时达百余次。初夏抱卵前之五六月,和雏鸟离巢后之八月尤甚;自黄昏至黎明,为繁殖期间鸣唱恋歌。

佛法僧之歌唱,昔时在大抵听于寺庙深山,例如高野山、日光、松之尾凤来寺山等深山寺域。因与其地域关连。传说为栖息于圣域之具灵性鸟类,每于繁殖期,好奇者则夜登凤来寺山或高野山听佛法僧之不可思议鸣声。

公元806年,适值中国唐朝时,高僧弘法大师,号空海,由中国回,在高野山建金刚峰寺。空海所三宝鸟“闲林”七绝,为有关佛法僧最古、最著名诗歌,云:“闲林独坐草堂晓,三宝之声闻一鸟,一鸟有声人有心,声心云水俱了了。”

日本古籍性灵集补阙钞亦见一诗:“孤月岑寥廊林晓,三宝风微一灵鸟,叫出常位实相真,十界声声共了了。”

近代明治维新高松藩儒者藤泽恒之吟:“缺月断云天欲晓,禅堂歌耳听啼鸟,人间得失梦给耘,三宝声中浑了了。”

至于日名之佛法僧,在文献上最早见于躬恒集(公元918年),为日人河内躬恒所吟之诗歌集。

其实“佛、法、僧”呜声,为另一种鸟,头、目如猫,有毛角的猫头鹰之一种,Otus scops之鸣叫。因由于佛法僧和角鴞两者均是夏候鸟,每年同时飞临,而前者美丽好动,后者为夜行性,白天躲在森林暗处不易见,夜晚才活跃鸣叫,故博学高识之空海亦误认为是前者鸣声。

鸟与史料——老鹄翠(三宝鸟)

东方

这种误解,若是从日本有关佛法僧诗歌最早文献闲林七絶计算则已近一千贰百年。假如说,“佛法僧”为空海给与鸣声之鸟名称,本来就不知其形态。那其误解之开始在于德川初期,即16世纪初叶,那时有人画出非角鸮之佛法僧精确绘画,算来也有四百多年,对日人来说的确是根深蒂固的误解。

三宝鸟叫声:http://sound.niaolei.org.cn/Eurystomus-orientalis.html

东方角鸮叫声:http://sound.niaolei.org.cn/Otus-sunia.html

日人太田成治撰“佛法僧之研究”,为公元1931年著作,该书内容可谓当时相当具权威性研究报告,尤其对于生态习性有深度观察。但是由于千百年来流传典故意识作祟,对于鸣声和食性之研究,虽然太田亦遭遇到诸多疑问,不过因一开始把舵之错误,所以均一一以主观解释,可知其误解之深。

“佛、法、僧”鸣声,虽然太田亦发觉和猫头鹰相同,可是由于舵向之误作祟,反而称羡不置佛法僧鸣声为独特美好声音,叙述曰:

“猫头鹰鸣声听起来也是"hopuh,hopuh,hopuh",所以不能肯定,惟只要听过一次佛法僧鸣声的人,一定能自然而然感觉到的确是一种很丰润的美妙声音与节奏。”

惟佛法僧白天活动其正常歌唱鸣叫“geh,geh,geh”,粗厉不悦耳,繁殖期欢乐歌声尤甚,可是太田则解释为对外敌之警戒声。他说:

“若是害敌接近,或有不安时发出警戒鸣声,是相当高音之“giah,giah,giah”尖锐声,这种情形在营巢或离巢前后尤甚。”

太田亦谓,佛法僧吐出的不消化物,和鹰类相同。惟除非发现于巢穴里,假使依据掉于森林地上物来断定,则不无商榷之处,而且他亦发现佛法僧吐出的块状不消化物里面,有佛法僧不可能采食之东西,但他也是以其主观解释,疑问则想象为答案,曰:

“佛法僧吐出之不消化物,和鹰类相同,为此鸟类之显著事实,观察其不消化物含甲虫之翅、脚或硬皮等。

最有趣的事,发现其中有蚬贝。信州木曾川应该没有产蚬,但是分布于木曾之佛法僧有啄食,很不可思议。因很不可能在远处松本盆地(笔者注:两地间直线距离大约130公里)采食,可以想象为采食掉在河岸或田园之物。但是从来没有人看过佛法僧在地上采食饵的情形,也许在人烟稀少幽谷河床,饮水时地上咽食的,但是为了吃蚬肉或只咽下贝壳也是疑问。大概不是为了钙质,很可能是为了消化,在砂囊中如砂之作用。”

此千百年来之误解,至本世纪30年代初叶鸟学界间发现到有些地方栖不少佛法僧,然而晚间未曾听过其歌唱;曾经寻问过当地人亦未曾闻过“佛、法、僧”之歌唱鸣声。逐于公云1935年6月14、15日由中村幸雄和黑田长礼两者,同时揭开此千百年来秘密,夜里鸣唱“佛、法、僧”声音为猫头之一种“角鴞”,一时成为日本全国主要新闻。此消息于公元1936年6月2日亦发表在台湾的报刊,为今之新生报前身台湾日日新闻,由当时的台北第二师范学校教师掘川安市详述其经过。按,堀川为第二次大战前,日人在台湾研究鸟类早期较杰出的学者。

中村幸雄之观察报告,对于佛法僧繁殖期行动有详细记述,曰:

“佛法僧之观察,于1934年夏季,白天日照最长之6月,下午7点30分以后则未曾见过佛法僧之活动。于7月4日起连续10天观察,见一对佛法僧,雌鸟大抵于下午7点20分前后进入杉木树上巢穴,雄鸟栖止于附近树上。

7月7日半夜11点半,12点及翌日上午3点之观察,雄鸟依然栖止在同一树枝未动。至4点5分红翡翠和杜鹃开始鸣叫、活动。其他之顺序为褐鹰鴞、飞鼠、寿带鸟(绶带鸟)、棕耳鹎、呢呢蝉、黄鶺鴒和绣眼,至4点16分和18分,在树上和巢穴之佛法僧才各有动静,这个时候其鸟类也一齐鸣唱熟闹起来。依照上面之观察,佛法僧绝非为夜行性,且和麻雀一样属于晚起的鸟类。

在日本本州中部,佛法僧每年于5月7、8日才来临,但佛法僧还没来之4月中旬就能听“佛、法、僧”鸣声。

在御山鸣叫“佛、法、僧”鸟类,1分钟唱25声,10分钟唱250声,1个钟头中为了狩猎、饮水及喂雏鸟费20分钟,余40分钟之歌唱算,1个钟头达1,000声。下午9点至黎明3点,以最保守算法也达5,000声之歌唱。

黄昏,在6月大抵于下午7点至7点20分,依环境,在暗处则稍早,在疏林就较晚始鸣,而黄昏至晚上9点鸣声较稀疏,至翌晨3点鸣唱较频繁,黎明前后鸣声较少。天晴时,在6月中旬上午4点就停唱。白天,有浓雾,阴天或下雨也屡屡鸣唱。

7月6日许可证下来,黄昏即上山,每天不在家中睡觉,跑遍几个产地,逐于7月12日下午7点20分对鸣唱“佛、法、僧”鸟开了一鎗,掉下来的正是角鴞。”

此典故,因幕后主角之穿帮,谜底揭开而结束。千百年来之丰润美妙声音和节奏,还原为猫头鹰狂鸣噪声。赞美诗歌也从此无闻,好奇者亦不再夜登圣域,唯一未改变者为“佛法僧”冒牌名称。二战后为此秘密扬开后第10年,但至今还是使用此“猫头鹰声”日名。

鸟与史料——老鹄翠(三宝鸟)

三宝鸟育雏

唐朝时日本高僧空海由中国回日本,以中国字吟三宝鸟闲林七绝,为日本著名的古文献。千百年后之中国人反舍弃古人智慧名称,使用日本人误称之“佛法僧”,正名之日遥遥无期,为典型的高文化侵略流转一例,实感慨万分。

俄国人卡伯露夫着乌苏里之鸟类(公元1954年),有关佛法僧之记事,对于其生态习性等有详细报告,曰:

“佛法僧,为乌苏里地方之代表鸟类之一,广汎分布于此地区;在北纬50度亦有发现,为亚细亚东部最北生息地。经数年间之观察,在南沿岸地方每年5月14日至27日之间来临,牠们喜栖息于疏林或独立木,多利用啄木鸟之巢穴。1947年8月5日在此地方发现在高12公尺处之干枯树干上,雏鸟已长大的佛法僧巢,穴口为8.5*13公分。为了观察巢穴情形,曾将此树伐倒,发现这个巢穴从前啄木鸟之外,亦曾为松鼠之家,巢穴中见很多松鼠之粪。在软草屑和松鼠排泄物上,有铺上干布碎等,这些也可能为松鼠的。在敷草间发现纯白卵壳和两个甲虫类残片。

检查猎获鸟胃中物,得到很宝贵资料,佛法僧食饵大部份为甲虫,而且主要森林害虫。佛法僧为典型的森林“上层之鸟”,盖牠们的食饵之昆虫,大都滋生在森木上层。这些昆虫之某一生长过程必活动于森林上层部,成为佛法僧食饵。例如食嫩叶之昆虫,好吃花瓣之虫,或以这些虫类为食饵之甲虫等,均生活于森林上层。虻、蜂、蝗、有翅蚁,或蜂巢中之幼虫等软体动物亦为其食饵之列。”

老鹄翠,全长29公分。头暗绿褐色,体色鲜翠绿,翼呈蓝色,双翼展开时有明显白色大斑纹,雌雄同色。

头大颈短;嘴宽,尖端呈状之鸦嘴型。翼长脚短,为合趾足,惟外趾没有瘉合,喙和脚深红色,羽毛有金属光泽,很美丽的鸟类。

分布于西伯利亚东部,中国东北、华北、华中、东北亚以及喜马拉雅地方。冬季南迁至华南、东南亚和印度等地避寒。台湾为稀有的冬候鸟,或过境鸟。

经常单独生活,在开旷的地方,以直立姿势栖坐于树枝上,如发现飞行中昆虫,则追赶捕食,如果在地上发现蜥蝪或昆虫,则像伯劳采饵法,在地上捕食。在地上以跳跃代步行。

繁殖在树洞、崖壁或岩石窟窿,亦利用啄木鸟或喜鹊等旧巢,产3个具有光泽的白色卵。雌雄共同孵卵育雏,雏鸟约4星期后离巢,第3年才开始繁殖。这种鸟类配偶间以漂亮的求爱飞行闻名。

老鹄翠:科别: 现称:佛法僧(日名) 学名:Eurystomus orientalis 英文:Broad-billed Roller.

【来源】《鸟与史料》【作者】周镇/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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