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先生——红腹角雉

在竹林里跋涉一整天找祥祥,却连它的一丝痕迹也没见到。傍晚回家的路上“四人小分队”仍然不敢懈怠,沿着没有走过的竹丛一边走一边四顾——纵然不能找到祥祥的踪迹,至少可以排除。但是我却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在灌

在竹林里跋涉一整天找祥祥,却连它的一丝痕迹也没见到。傍晚回家的路上“四人小分队”仍然不敢懈怠,沿着没有走过的竹丛一边走一边四顾——纵然不能找到祥祥的踪迹,至少可以排除。

但是我却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在灌丛里看到一个的巢。这巨大的欣喜像气球飘荡在我的血液里,我的脚步轻飘飘的,一天的疲惫都减少了许多。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先生——红腹角雉

这个角雉的巢掩藏在一面阳坡上:坡上的树丛稀稀疏疏的,地面的草尽情地享受阳光挤挤挨挨的占领了所有的地盘。树荫下鳞毛蕨的叶子从土里刚钻出不久,裹着一层黄褐色粉末,像婴儿的小拳头攥成卷;而这里它羽毛样的叶子已经完全舒展,高及膝下,鲜鲜绿绿的透明儿,每一棵三枚叶子等距离站立,像巨型的羽毛球飘落满地。

角雉妈妈的摇篮: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雉妈妈正在坐巢孵化,。我们的脚几乎踩在了它的卵上,坐在里面的鸟妈妈才极不情愿地离开自己的卵,飞出去不多远落下来我们就找不到它的影子,它的尼彩服与周围的草丛光影融为一色。它看得见我们,而我们却看不见它,我敢肯定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监视之中。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婴儿的摇篮实在简单得很,不过是在地面的凹坑里略略地铺垫了少许草茎,还有几根柔软的羽毛。“摇篮”里面有6枚浅棕色的卵,其中一枚壳上已经有了裂纹——新生命,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会破壳而出了!

黄金燕嘱咐我,一定不能碰鸟妈妈的卵,它闻到异味会抛弃自己的亲身骨肉……我当然不会去碰角雉妈妈的卵,连巢周围一草一木也不敢碰一下,只在远处用 100――400米的镜头照了两张照片,我很想在巢边守候,等着角雉妈妈回来再看它一眼……但是想到角雉妈妈不会认可我的举动,我的时间也不允许我长时间的等待——我们是来找祥祥的。我恋恋不舍的离开角雉妈妈的巢。

雉类大多是健走拙飞,在地面筑巢,但是角雉却是雉类中的列外,像在树上筑巢的白鹭斑鸠偏偏把摇篮建在高高的树上——低的也有半米左右,高的则在8米开外。可是我们见到的这个角雉妈妈并没有沿袭角雉大家族的习性,因陋就简在地面的树根下的枯枝残叶中安置下孕育生命的摇篮。也许它觉得这样不仅省事省力,也更隐蔽,更安全。在地面筑巢还有一个好处,当雏鸟破壳以后不必经历“跳楼”的考验。角雉妈妈要在树下一声声呼唤很久,新生的雏鸟才肯鼓足勇气从摇篮一跃而出落在地面。

角雉的奇特不仅仅是在树上筑巢,顾名思义,它的头上有角,是真正的角,而不是冠——中国人通常称鸟类头顶上的一撮耸立或者飘扬的羽毛为凤冠,或者就叫凤头,比如凤头乌鸡。白冠噪鹛。黑冠山雀……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雉的“角”跟有蹄类动物头上的角也大不一样:材料不一样,比如鹿,羊,它们的角是角质或者骨质的,角雉的角是一种特殊的“肉角”;“功能”也不一样:头顶的尖尖“肉角”,与颈下帷幔状的“肉裙“是雄性角雉发情时为博得异性欢心换上的新婚礼服。如果我们早来一个月也许可以亲眼看到“角先生”的“求婚舞蹈 ”。

动物界中几乎所有的雄性都有一套“求婚”技巧和资本,五花八门,数不胜数。但是角雉的新婚礼服无疑是最奇特的,这给了它男性的自尊和自信。它在雌性面前昂首阔步,将头一下一下的点——不住嘴地对身旁的爱人说,看呀,看呀,看看我呀!无动于衷的雌鸟很快就改变了态度,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表演者的身上:在雄性角雉黑黑的脑袋顶上拱出两个肉芽,眨眼间长大,延长,充气一样站立起来,钴蓝的颜色跟它钴蓝色的脸庞很相配;接着在它的脖子下面伸展出鲜艳的“肉质” 的围裙”,帷幔一样吊挂在胸前。“肉裙”的颜色鲜艳夺目:钴蓝色与鲜红色镶嵌成美丽的图案,上面又装饰黑色的圆点——钴蓝色与它的脸和角同色,鲜红色与它身上的羽毛同色。与此同时它的尾巴张开成一把扇子,翅膀半张成一把更大的扇子……它带着这复杂的行头和道具舞蹈:脚下踏着节奏,头上的角弹簧一样摆动, “肉裙” 左右上下地舞动着,两把“圆扇”也在微微颤抖……雌性角雉完全被迷住了!

雌鸟没有鲜艳奇特的角和鲜艳奇特肉裙去,它棕黑色羽毛也不如雄性漂亮,因为它不用刻意表现自己的魅力,它需要的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巢和卵,所以它永远披一件与树林环境同色的尼彩服。天上飞的鹰,地上爬的蛇,貂都是角雉妈妈时刻警惕的天敌。乌鸦无处不在,它虽然对角雉妈妈无可奈何,但是会乘角雉妈妈中间散步觅食的功夫吃掉所有的卵。

新生的雏鸟破壳以后就立刻跟着妈妈在灌丛下周游,也还需要妈妈的保护。在出生的头两天它们一家活动在巢的周围,小鸟每十分钟就赶紧回到妈妈的羽翼下暖暖身子。经过5个多月,到9月雏鸟的个头几乎跟妈妈不相上下。去年10月初我来五一棚傍晚时分,我在这面坡上就见到过正在散步的角雉一家:刚刚长成的鸟娃娃一有动静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倒是他们的妈妈从容不迫地最后一个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

在五一棚非常容易见到:如果不受惊扰,每晚它们歇息在固定的树上,树下落着厚厚的粪便。每天早晨天蒙蒙亮 “角雉先生”在夜里栖息的树上一通“大哭大喊”——它的叫声像婴儿的哭叫声,当地人人就叫它“娃娃鸡”。大叫之后就在路边的草丛下享用早餐:两只强健的爪子左右开弓地划拉,将地面的枯叶拨拉到一旁,尖嘴迅速地一下一下地啄地。就是到了冬天它们也不离开五一棚,在雪掩盖了地面的时候,它们就刨开雪在地面上觅食。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先生"鲜艳夺目的新婚礼服: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雉妈妈身着尼彩服,与环境融为一体:

角先生——红腹角雉

角先生——红腹角雉

从蛋壳里钻出来,小角雉就跟着妈妈在灌丛下周游世界:

角先生——红腹角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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